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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以印度洋上的「一滴眼淚」「一顆珍珠」及「一葉菩提」來形容斯里蘭卡。原本各自解讀的用詞,咱家卻得「順應民意」選擇了後者。因為,小妹友人一聽她夫妻倆將有斯里蘭卡行,脫口就問:「去拜拜嗎?」小妹也隨口回答:「是啊!」

開放給信眾膜拜的活古蹟.JPG

佛教於初興時期便由北往南跨過保克海峽傳入斯里蘭卡至今已逾千年。旅者周遊佛國,確實很難避開名列世界級景點的佛塔和寺院。這回,由於小妹友人「想當然爾」的提問,身為領隊的我,便在行前惡補了些聖地相關資料,才心懷虔誠飛向蕩漾在印度洋上的那片菩提葉。

開放給信眾膜拜的活古蹟二.jpg

雖曾聽聞,斯里蘭卡的基礎建設及辦事效率對自助行遊客多有不便,但實際體驗市井民情是從搭乘火車開始。在火車站售票廳裡排隊買票,小小空間擠滿了旅客,人工售票消磨耐性的同時,還眼睜睜看著人龍不斷拉長──斯里蘭卡人以搖頭表示「是」或「可」,想插隊的人只要朝著隊伍搖搖頭,便有人自動挪出空位讓來者順利插隊。

就這樣,排頭一直有人「搖頭晃腦」,我的雙腳只能如在黏鼠板上動也不能動。最後,決定有樣學樣大步邁向窗口,拿出旅館櫃檯為我準備的紙條,央請正在買票的男子幫忙詢問,前往阿努拉德普勒的車票是否售罄。男子瞄了一下紙條,就繼續與售票員老友般閒聊,過一會,他突然轉過身朝我搖頭,同時告訴我三張票的總價。原來,男子不僅幫我問車次、票價,還「捨己為人」讓我先把票買了!

隔天,老爺級火車載我們到阿努拉德普勒。巡禮聖地,終於明白為何人們將遊覽斯里蘭卡與拜拜畫上等號。因為,斯里蘭卡的世界文化遺產並未嚴加管制,而是終日開放給當地信眾膜拜,所以每一處景點都成了香火鼎盛的「活古蹟」,置身其中,遊人自然入境隨俗也給神像、佛塔及菩提樹點上香燭以示敬意。

 

從波隆納魯沃搭乘巴士前往聖城康提,途中經過另一個景點丹布拉。靠站時,一個高大男子率先上車,他迅速安頓好妻小,接著就坐在我身旁。兩個大男人共擠窄小的座位,對方連忙打開話匣子,化解肢體碰觸的尷尬。男子以略帶腔調的英語自我介紹。當我一聽到他來自果亞便興味盎然〈果亞是我印度行時無緣造訪的城市〉。

Kim是個印法混血兒,年輕時跟隨父親在法國接受教育,前幾年,他決定搬回印度果亞與母親同住。有別於極度注重隱私的西方人,親切爽朗的Kim在不到兩個小時車程裡,已把他與法國妻子相戀結婚的往事,和即將在果亞籌組公司的遠景全都告訴了我。

巴士抵達康提,Kim領著我們拐了兩個街角,來到他已經待了好幾天的旅館。這家門面不大的旅館地點極佳,步行到佛牙寺只要數分鐘,雖然房間設備老舊而且「很有味道」,但是有熟門熟路的Kim作伴,咱家三人沒經過討論決定住下。

晚上,大夥在中庭聚會,臨時動議是:隔天凌晨五點半就直攻佛牙寺。根據網路資訊,趕上清早開寺,可省下一千盧比的入場費,而且這個時段進廟者多為當地民眾,少了遊客就少了些觀光味。

第二天,五大一小的進香團由Kim帶隊,摸黑來到佛牙寺。當廟裡傳來開寺擊鼓聲,原本緩步前行的隊伍開始有些推擠,此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斥喝,接著我和小妹被攔了下來,騷動中有人破口大罵,回頭一看,抓狂者正是Kim

或許心疼兒子被嚇到,會說多種語言的Kim盛怒之下還真是「口不擇言」,在他長串反擊裡我沒聽懂一個字,可收費員卻聽懂了。結果,我們的門票費就在Kim的抗議聲中打了對折。

隨著信徒步上二樓,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當外來客目睹兩名鼓手圍著沙龍、赤裸上身面對面擊鼓時,參拜佛牙寺便仿如一場藝術饗宴,在驚喜驚艷中展開。尤其和八角造型、乳白牆面的簡樸外觀不同,佛牙寺內部暗褐色木質結構,將壁畫、神像襯托得典雅堂皇;站立或席地皆雙手合十的善男信女一身素白,更突顯鑲嵌著金銀珠寶的神龕華麗斑斕。

康提佛牙寺華麗神龕.jpg

步出了佛牙寺,進香團暫時解散。我和小妹夫妻轉往康提另一個地標──皇后旅館,在百年建築裡品嘗口碑頗佳的buffet早餐。這一刻,餐廳裡香氣四溢,窗外康提湖煙雨朦朧,美景佳肴讓人全然放鬆,可是,下個不停的雨,卻也讓我想起上回旅行,一位英國老太太的建言:「旅行中碰到下雨,很簡單,換個城市就換了天氣。」

康提百年地標皇后旅館.JPG

康提曾經是斯里蘭卡數百年的國都,也被旅人推選為最具可看性的城市。原本我們的行程計畫和Kim一樣:以康提為定點玩遍城裡城外。無奈天公不作美,而且行程延宕得加速趕路,所以,在近午的一場滂沱大雨中三人告別了康提。

退房時Kim不在旅館,因此咱們的旅伴終究「未曾留下地址」。果亞是我今生必遊之地,但願哪天在果亞閒晃時,能巧遇這回來不及說再見的進香團團長──Kim

〈本文刊登於2015.11.23聯合報繽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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